面对肿瘤“叛变军师”——TGF-β 科学家在开发哪些抗癌疗法?
发表时间:2020-09-23 00:01:00
所谓的肿瘤难治,主要是因为肿瘤细胞太“狡猾”。它们不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逃避免疫细胞的攻击,还能利用基因突变等方式获得耐药性。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种称为TGF-β的分子扮演着重要角色。不过,它的特殊性在于,会根据肿瘤的发展进程,表现出抑制肿瘤和促进肿瘤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应答反应。这像极了“叛变军师”。
TGF-β的这一特性使其成为了肿瘤免疫疗法的热门研究领域之一,研究人员希望在这些在促进肿瘤发展方面发挥“军师”作用的TGF-β身上,找到肿瘤免疫疗法的新突破口。
TGF-β“叛变”前
转化生长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TGF-β)信号通路是一个包含众多成员的多功能细胞因子的大家族,主要通过调节细胞的生长、增殖、分化、迁移和凋亡等过程,参与介导组织与器官的正常生长和发育、机体的免疫反应等生物过程。
当人体细胞出现癌变时,肿瘤微环境中的基质细胞和肿瘤浸润区巨噬细胞就会分泌TGF-β。在肿瘤发展的早期,TGF-β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抗癌“军师”。
TGF-β的肿瘤抑制作用源自其诱导多个基因表达的能力,这些基因参与抑制细胞增殖、诱导凋亡、激活自噬、通过基质成纤维细胞抑制生长因子的信号、抑制炎症,以及抑制血管生成。这些作用维持了正常组织内的动态平衡,防止肿瘤形成的早期阶段。
比如,它通过诱导自噬相关蛋白(4EBP1)和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CDK)抑制剂的表达,来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它也可以通过促进Bcl-2、DAPK、GADD45b等因子的表达,来诱导肿瘤细胞凋亡;它还能抑制血管内皮细胞的生长和血管的成熟,从而阻断肿瘤营养的供给。
不过,TGF-β对恶变前癌细胞施加的压力,会迫使肿瘤细胞通过突变等手段避开TGF-β的抑制作用。令人惊讶的是,TGF-β会像“墙头草”一样随着肿瘤的发展而发生“叛变”,进而为癌细胞“出谋划策”,躲避肿瘤微环境中免疫系统的攻击。
“叛变”后的TGF-β
研究显示,“叛变”后的TGF-β对肿瘤的促进作用是多方面的。它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在肿瘤微环境这个“战场”上发号施令,为癌细胞的生长和转移创造各种有利条件。
首先,TGF-β信号可作用于肿瘤微环境(TME)中的免疫细胞。一方面,分泌的TGF-β会抑制效应性T细胞和天然杀伤细胞(NK)的细胞毒性,这就减弱了TME中固有免疫细胞的抗肿瘤能力;另一方面,调节性T细胞(Tregs)通过在微环境中促进TGF-β的递呈和激活,抑制CD8+ T细胞的功能;同时,激活的TGF-β通过诱导FOXP3的表达,使初始CD4+ T细胞分化为调节性T细胞,从而形成正反馈,促进肿瘤逃逸免疫监管。
其次,TGF-β信号可以通过诱导HMGA2、Snail1/2等转录因子的表达,诱发上皮-间质转化(EMT),进而逃逸凋亡作用。EMT是肿瘤侵袭和迁移的重要病理特征,也是癌细胞扩散的先决条件。同时,微环境中存在的EGF和PDGF等生长因子,也会与TGF-β共同作用诱导EMT。
另外,TGF-β表达上调,也会促进VEGF-A等因子的分泌,刺激新生血管生成,从而为癌细胞的生长和转移提供助力。
近期的研究还表明,TGF-β信号通路还与肿瘤细胞的耐药性相关。比如,它可以使肿瘤细胞避开一些化疗药物的杀伤作用,它也可以通过上调蛋白激酶Cα(PKCα)表达增强肿瘤细胞的耐药性。
擒贼先擒王——基于TGF-β的抗癌思路
所谓擒贼先擒王。在这场人类与癌症的战场中,要取得胜利,一个治疗策略就是针对这些在促进肿瘤发展方面发挥“军师”作用的TGF-β。由于TGF-β涉及肿瘤发生发展过程的多个方面,抑制TGF-β信号传导为抗肿瘤治疗提供了多个研究靶点,这也成为当下新型抗癌疗法热门研发领域。
就在今年8月,百时美施贵宝(BMS)宣布将收购Forbius公司以获得后者TGF-β研发项目;同期,开拓药业宣布将以近2300万美元获得泽璟制药控股子公司PD-L1/TGF-β双靶点抗体在大中华区权益。此前,默沙东(MSD)也曾宣布拟收购Tilos Therapeutics,并将获得后者调控TGFβ的在研抗体产品。
从正在开发的TGF-β靶向候选药来看,TGF-β单抗靶向药是一大类。如诺华(Novartis)近日在中国获批临床的NIS793,礼来公司(Eli Lilly and Company)开发的galunisertib,目前均已进入临床中期或更后期。在中国,还有劲方医药的GFH018片剂和璎黎药业的YL-13027目前正在开展1期临床试验。
除了单抗药物,双特异性抗体也是备受青睐的一个研发方向,其中以PD-L1/TGF-β双抗居多。PD-L1是程序性细胞死亡配体,PD-1/PD-L1信号通路在肿瘤免疫的逃逸中扮演着重要角色。PD-L1/TGF-β双抗可通过同时阻断PD-L1和TGF-β这两个免疫抑制信号通路,从而恢复和增强机体的抗癌反应。
这类产品中,目前以德国默克(Merck KGaA)的M7824(bintrafusp alfa)进展较快,正在进行针对晚期非小细胞肺癌(NSCLC)的3期临床。在中国,该产品已获批多项临床试验,针对适应症有NSCLC、胆管癌和宫颈癌等。另外,恒瑞医药的SHR-1701注射液,普米斯生物的PM8001,开拓药业近期引进的GS19等均为PD-L1/TGF-β双特异性抗体。
此外,也有公司针对TGF-β开发细胞治疗产品。如永泰生物的CAR-T-19-DNR注射液,其功能成分为经基因改造表达抗CD19嵌合抗原受体与显性负性突变TGF-βII型受体的T细胞。同步转录翻译表达于CAR-T-19-DNR细胞表面的DNRII受体,具有阻遏肿瘤微环境中存在TGF-β所导致的免疫抑制效应的潜力,防止CAR-T-19-DNR细胞免疫杀伤能力的削弱与耗竭。
TGF-β抑制剂开发背后的思考
值得一提的是,以往研究显示,TGF-β单药治疗的响应率并不高,这可能与它不是肿瘤驱动因素有关。因此,联合疗法已成为了这个领域主要发展方向之一,包括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如PD-1/L1抗体)、细胞毒性药物、放疗、癌症疫苗等联用。如礼来公司正在开展galunisertib与抗PD-L1抗体度伐利尤单抗(durvalumab)联用,拟治疗转移性胰腺癌患者。
从已有的临床研究数据来看,PD-L1抗体与TGF-β抗体联合使用的抗肿瘤效果比单药治疗明显。不过,这个领域的新药开发仍有很多问题等待解决。
由于TGF-β信号的多样性,只有当TGF-β是促进肿瘤信号时,联合用药才可能是有效的。当TGF-β发挥肿瘤抑制作用时,或者TGF-β的受体发生突变时,抗TGF-β药物的疗效需要慎重分析。另外,联合用药可能会引起患者强烈的免疫反应,患者能否耐受,以及副作用的加深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深入理解肿瘤患者机体中各个组分与TGF-β信号间的交流和互相作用,是未来提高临床疗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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