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肺癌晚期,与死亡擦肩而过后,我总结的4点经验
在得知自己罹患癌症之时,凌志军刚刚完成了当时的新作《中国的新革命》。凌志军当时被医生定义为“肺癌晚期”,活不过3个月。然而,凭借着对癌症治疗的冷静和理性,凌志军和他的家人创造了癌症救治的奇迹。
而凌志军则将治疗癌症期间一波三折的求医之路,写进了自己最新出版的书籍《重生手记》之中。凌志军“向死而生”,对生命有了不同的感悟和理解,他说,很多癌症患者最大的难关是心理上的,觉得自己倒霉,甚至得抑郁症,其实不是这样,而是进入了生命的另外一个境界。
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死亡如此接近
“这里有,这里有,啊肝上也有。”他初诊时医生看到他的胶片时惊讶的场景。胶片显示了在凌志军的颅内发生两处病灶,这被医生诊断为“肺癌、脑转移”,概率为98%,也可以说是“肺癌晚期”。
当时是2007年的2月。“医生当认为,我已经活不过三个月了。此前我的身体还好。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我的家人都蒙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与死亡如此接近,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癌症患者的恐惧和绝望。”凌志军描述当时的心情。
凌志军说,面对“癌症晚期”这一事实,有一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治疗前景感到很绝望。但是,在前期寻医就诊、多方打听的过程中,凌志军在最绝望的时候却听到了关于癌症不一样的声音。
“我认识的一些美国人不约而同地告诉我,癌症不是绝症,而只是一种慢性病。他们说,在美国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来看待癌症的。我对这种说法将信将疑,于是试图考证它是否有根据。”
结果凌志军发现,美国的癌症发病率和死亡率在最近10年里第一次被遏制,转而呈现下降趋势。癌症患者的“五年存活率”,即医学上所谓“治愈率”,提高到81%。
“三分之一的癌症可以预防,三分之一可以根治,三分之一经过治疗可以长期生存。”这些信息的获得让凌志军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这与他对癌症的认识是如此不同,与我们国家的癌症治疗现状也是大相径庭。
凌志军说:“我似乎看到大洋彼岸出现的一线曙光,然而它距离我们那么遥远,就像在一条又长又黑的隧道尽头的一盏灯烛。从此以后,我逐渐找回了智慧和勇气。”正是有了这些信息,才有了凌志军客观、冷静地应对癌症的治疗过程,也才有了凌志军“肺癌晚期”却坚强生存下来的奇迹。
把治疗体验告诉患者才觉得心安
如今5年多过去了,凌志军从一位“活不过三个月”的重病患者好转起来,并在做了肺部切除手术后重回滑雪场,凌志军现在完全换了一种活法。
“我的日常起居习惯彻底改变了。我每天花上半小时喝一小杯咖啡,再花上一小时吃一顿早饭。我再也不会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当人们夹在拥挤的车流里干着急的时候,我正在餐桌前消磨时间。”
在经历了磨难之后,凌志军有了全新的生活观念。
“对我来说,时间不再是金钱,不再是完成工作进度的承载体,它只不过是我告别死神走向康复的桥梁。手表早已不知丢到何处,手机也不再如影随形,精心安排采访顺序、排列访客日程、分秒必争地追赶写作进度,已是非常遥远的事。在我以往的生活中每每激起无限激情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已看淡了。”
凌志军一天的很多时间是在户外度过的,在湖边踏青,在林中漫步,或者坐在阳台上,阅读一本40年前读过的老书。
而想到那些和自己同样命运的癌症患者,还有他们被焦虑和绝望情绪包围着的家人,凌志军就想把自己的体验告诉他们,把自己的经验教训与他们分享,从而拿起笔开始写作《重生手记》。
“2012年春天这本书接近完成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活过来了,而且重新成为一个健康正常的人。这对我是个巨大的鼓舞。”凌志军说。
当时写这本书只是因为感同身受,觉得癌症患者和他们的家人实在太需要帮助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力,只有把自己的这点体验告诉他们,才觉得心安”。
凌志军在书中告诉患者,对于癌症病人来说,需要特别明白这一点,癌症病人最大的难关不光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很多的癌症患者后来得抑郁症,也是因为心理这关过不去。
因为一旦进入这种状况,病人会受不了,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其实不是,是进入了生命的另外一个境界。理解了这一点,对于疾病康复大有好处。
治疗癌症,靠脑子不靠腰包
随着对癌症了解的深入,凌志军发现了不少患者的错误的治疗观念。
现在不少癌症患者得病后“急于治疗”,不惜血本,甚至倾家荡产也要找“最好的医生”。而凌志军却告诉读者,治疗癌症要用脑子救命,而不是腰包救命。
“花钱多的办法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办法(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治疗方法才是最好的方法,可能要花不少钱也可能花不了多少钱。”
凌志军说最常见的情况的就是,兜里有钱的病人喜欢说我有钱,你们想怎么治就怎么治,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没有钱的人呢,还可以找媒体募捐。但是,花大笔的钱很容易诱导过度治疗。
凌志军也在书中详细描述了过度治疗的问题。
“医院的利益和医生的利益建立在给癌症患者的治疗基础上,医生通常给一个病人治病的潜在条件是两个:你有多少钱;你的身体基础好不好。你要是有钱,身体底子又好,这就构成了他们给你下狠药的基础。”根据凌志军在治病过程中的观察,他发现在有些情况下,有钱恰恰不能救你的病,反而害了你。
凌志军举例称,有时候医生会告诉患者一个很新的、很绝的技术,贵一点但好处多。而在他选择做肺部手术时,就问医生能不能做微创的,就算多花钱也愿意。但是,凌志军的大夫告诉他,传统的手术能把问题解决得更牢靠,因为它成熟,而不是越贵越先进的手术越好。
清醒的患者不能让坏医生影响情绪
出于职业敏感,治病期间凌志军也对医疗领域的一些问题有自己的思考,对于“医患关系”、“看中医还是看西医”等问题都进行了探讨。
“医患关系不好,我认为两方面都有问题。我在书里说到了一些医生的问题,那是用一个患者的眼光观察所得。但我并不想责备哪一个医生。因为医生的问题是更大的社会问题的反映。当然我知道患者也有自己的问题。其中有一些我在书里也写了。”
凌志军称,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怨言,甚至不满,但是一个清醒的、理智的患者不会让一个不好的医生影响自己的情绪,而是想方设法去寻找好医生。
“事实证明,好医生还是不少的。遇到好的医生一定要给他最充分的信任;遇到不好的医生你也用不着发火,转身离开就是了。”凌志军称,病人通常有两种心理:第一,我不懂医,不听医生的听谁的;第二,医生都很坏,不能听医生的。他觉得这两种心理都有问题,都会导致自己犯错误。
在治疗肿瘤是中医好还是西医好这个问题上,凌志军也曾经面临两难选择。
现实中,几乎所有的中医都会尖锐批评西医治疗肿瘤的种种方法,而大多数西医则干脆否认中医治疗肿瘤的作用。凌志军称,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中医的“牛筋汤”和“开胃汤”占据了他的餐桌以及他和家人的精神空间。
面对中西医这个问题,凌志军称,大多数人在遭遇癌症袭击时都会迫不及待地做点儿什么,尽管不能确定中医偏方能不能对付癌症,但是中医秘方还是能在某些时刻让癌症患者心安、乐观,有了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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