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溶瘤病毒凭借Science子刊的一篇研究报道刷爆科研圈。以两大“奇点”引起全球热议。一技术创新，通过溶瘤病毒的感染细胞能力为肿瘤细胞携带上特异靶标CD19,再利用靶向CD19的CART细胞产品治疗，打破了CART对于特异抗体缺乏的实体肿瘤的治疗突破。二疗效之高，在临床前研究中，通过溶瘤病毒联合CAR-T细胞治疗的实体肿瘤小鼠中，60％个体肿瘤实现了完全消退。此外，免疫系统建立了对肿瘤的记忆反应，具有一次治愈，终身免疫的潜力。技术突破成就新的治疗方向，切实为癌症治疗领域输注了新的希望！

　　研究解读

　　CAR-T细胞疗法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抗癌疗法，即通过对T细胞进行改造和扩增，让T细胞拥有了可以直接识别癌细胞的能力，从而可以轻松的找到并杀死癌细胞，但在某些情况下，天然存在的抗原会提供有效的靶标，例如B细胞抗原CD19。然而，在实体瘤中，肿瘤细胞中没有均匀存在的抗原，这使得CART疗法的抗肿瘤效果大打折扣，使得CAR-T疗法在实体瘤中存在一定的局限。

　　ScienceTranslationalMedicine上发表来自美国希望之城国家医疗中心的一项研究[1]，研究人员通过基因工程设计了一种携带编码CD19t基因的溶瘤病毒，这种病毒会迫使肿瘤细胞在表面表达CD19t，以供CD19特异性CART（CD19-CART）细胞进行靶向。

　　携带编码CD19t基因的OV对肿瘤细胞具有强大侵袭能力，体外实验显示可有效地将CD19t递送至实体瘤细胞：三阴性乳腺癌细胞、胰腺癌细胞、前列腺癌细胞、卵巢癌细胞、头颈癌细胞以及神经胶质瘤细胞中都表达了丰富的CD19t。溶瘤病毒不仅能够将抗原——CD19t传递给肿瘤，并可诱导CD19-CART细胞介导的抗肿瘤活性。

　　此外，在两种人异种移植瘤模型中，OV19t和CD19-CART细胞的联合治疗导致了肿瘤的明显消退。而且，这种组合在具有免疫能力的鼠类系统中也可以实现OV19t和CD19-CART细胞的联合抗肿瘤作用。令人欣喜的是，接受瘤内OVm19t和mCD19-CART细胞治疗的小鼠中，约60％实现了完全消退。

　　进一步的分析表明，CD19-CART细胞介导的肿瘤杀伤还诱导了垂死的肿瘤细胞释放病毒，从而传播了CD19t的肿瘤表达。而且，用溶瘤病毒和CART细胞组合治愈的癌症小鼠表现出保护性抗肿瘤免疫力的延长。这说明，免疫系统建立了对肿瘤的记忆反应，具有一次治愈，终身免疫的潜力。

　　CD19-CART细胞疗法已获得美国FDA的批准，用于治疗B细胞淋巴瘤和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这项新研究可能会扩大CD19-CART细胞在治疗实体瘤患者中的用途。小小的溶瘤病毒解决了CAR-T在实体瘤领域治疗的局限和瓶颈。创造了一个疗效奇迹，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溶瘤病毒的抗癌潜力。

　　以毒攻癌——抗癌奇兵溶瘤病毒发展历史解析

　　所谓溶瘤病毒，其实并不是特定的一种病毒，而是一类病毒，它们倾向于感染肿瘤细胞，大部分溶瘤病毒主要通过以下两种机制抗肿瘤：

　　（1）激发机体的免疫反应：通过抗原（病毒自身和肿瘤）激活机体的天然免疫和继发性免疫反应，杀死肿瘤；

　　（2）裂解肿瘤细胞：溶瘤病毒在肿瘤细胞里面能够大量繁殖，最终让肿瘤细胞裂解、破碎、死亡。需要说明的是，溶瘤病毒也会感染正常细胞，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它们对正常细胞毒性弱很多。

　　溶瘤病毒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在自然界里存在的，这一类不是特别的多；二是经过基因改编的病毒，对肿瘤细胞更加具有选择性，目前常见的溶瘤病毒均属于这一类。改造病毒包括腺病毒、牛痘病毒、疱疹病毒等。

　　目前全球仅有2款溶瘤病毒的产品上市，2005年中国CFDA批准了世界上第一款上市的溶瘤病毒是上海三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发的H101（安柯瑞），它是一种进行基因重组而得的溶瘤腺病毒，主要针对以鼻咽癌为主的头颈部肿瘤。该产品获批上市后市场销售一直低迷，但是随着该领域药物研究的再次兴起，上药于2019年初启动安柯瑞再上市计划。

　　另一个已上市的产品是Amgen的Imlygic（Talimogenelaherparepvec，T-VEC），于2015年10月被美国FDA批准上市，它是一种对单纯疱疹病毒进行改造而得的病毒，主要用于治疗晚期黑色素瘤。

　　多癌通杀潜力无限

　　1、黑色素瘤

　　2015年10月27日FDA批准T-VEC用于手术切除后复发的黑色素瘤的不可切除病灶的局部治疗之后，同年欧盟委员会也对T-VEC进行了批准：T-VEC可以用于治疗未转移至骨骼、脑部、肺部或其它脏器的不可切除的Ⅲb、Ⅲc、ⅣM1a期黑色素瘤。这两项批准均依据的是OPTiM研究的结果[2]。

　　OPTiM研究入组了436位不可切除的Ⅲb/c期或Ⅳ期黑色素瘤患者，并按照2：1随机给予病灶内注射T-VEC（n=295）或皮下注射GM-CSF（n=141）。T-VEC的给药方式为初始≥4ml×106PFU/ml，三周后每两周一次≥4ml×108PFU/ml。GM-CSF的给药方式为在28天一个周期中，前14天每天给药125μg/m2。

　　结果显示，两组DRR为16.3%vs.2.1%。客观缓解率为26.4%vs.5.7%，完全缓解率为11%vs1%。

　　中位OS为23.3个月vs18.9个月（HR=0.67，P<0.05）。

　　2、肝细胞癌（HCC）

　　在早期临床研究中（NCT00629759），溶瘤牛痘病毒JX-594（也称为PexaVec）在肝癌和其他实体瘤中显示出强大的溶瘤性、良好的耐受性、抗血管作用和抗肿瘤免疫性[3]。除此之外，溶瘤病毒在肝癌治疗方面进行了大量的探讨[4]。

　　另一项[5]在晚期HCC中的随机试验（NCT00554372），纳入了30例不可切除的晚期肝癌患者，26例可评估疗效得到患者中，高剂量组和低剂量组的应答率分别为57％和67％，高剂量组的中位OS为14.1个月，而低剂量组为6.7个月(HR=0.39,P=0.020)。

　　3、非小细胞肺癌

　　Cancer杂志上曾发表关于联合溶瘤病毒与化疗治疗KRAS通路激活的转移或复发型非小细胞肺癌（NSCLC）的研究[6]。

　　研究纳入37例患者晚期NSCLC。大多数为腺癌（n=27），14例KRAS突变，10例EGFR扩增，1例EGFR突变，6例兼有KRAS突变和EGFR扩增，2例兼有EGFR突变和EGFR扩增，4例兼有BRAF突变和EGFR扩增。患者采用溶瘤病毒Reolysin+化疗治疗。

　　联用Reolysin和化疗的RECIST应答率（31%）较单独化疗（20%）显著升高。Reolysin联合紫杉醇和卡波铂治疗耐受性良好且能有效控制病情。24例患者接受了治疗前及治疗2个循环后的PET-CT评估，其中10例患者PET标准摄取值（SUV）下降超过40%，包括6例PR和4例SD患者。RECIST+PETORR为43%。

　　10例患者在4-6个循环联合治疗后接受Reolysin单独维持治疗，3例单用Reolysin维持的患者则改为联合治疗。7例患者在平均34.2月(26.9-71.5)的随访期后仍然生存，其中2例没有病情进展。

　　4、恶性胶质瘤(MG)

　　2018年6月28日，顶尖医学期刊NEJM上公布了重磅数据[7]。这款PVSRIPO溶瘤病毒疗法的潜力在于：2年生存率为21%，已经比历史数据(14%)高出50%；3年生存率同样为21%，历史数据仅为4%，足足高出5倍之多。

　　截至2019年9月2日，5例患者接受了第二次肿瘤内输注PVSRIPO，其中1例共接受3剂。两次输注PVSRIPO的患者分别在第一次输注后72、43、34和6个月后进行了治疗。另一名患者在第一次输注60个月后接受第二次PVSRIPO输注，第一次输注78个月后接受第三次PVSRIPO输注。全部患者在影像学上均表现肥皂泡样，2例患者表现为肿瘤收缩。再治疗后未发现与PVSRIPO相关的3级以上不良事件。其中3例患者在第一次PVSRIPO输注后存活81个月、80个月和52个月以上，即第二次输注后分别存活9个月、20个月和18个月以上。2例患者分别在首次输注PVSRIPO63个月和20个月后死亡，即第二次输注PVSRIPO19.6个月和14个月后死亡。

　　强强联合溶瘤病毒+PD1/L1

　　溶瘤病毒的联合治疗是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溶瘤病毒具有独特的免疫调节作用，那么溶瘤病毒能否为癌症免疫疗法“添把火”呢？临床上进展最快的溶瘤病毒联合治疗方案是与PD-1/PD-L1抗体的联合，初步数据显示前景可观。

　　II期临床试验(NCT02965716)比较了ipilimumab加T-VEC和单独的ipilimumab治疗黑色素瘤的疗效，结果显示联合治疗组的ORR显著高于单药治疗组（39％vs18％。p<0.02）[8]。

　　T-Vec在黑色素瘤治疗上也与帕博利珠单抗进行了联合，ORR为62％，CRR为33％[9]。CVA21联合帕博利珠单抗治疗黑色素瘤患者的ORR为73％[10]。

　　除了在黑色素瘤上的可观数据，溶瘤病毒联合PD1/L1在肝细胞癌、三阴乳癌、非小细胞肺癌等不同癌种也进行了相应的探索，期待更好的临床数据带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随着100多年的发展，OVT已成为治疗癌症的高效方法。OVs可以特异性感染并杀死肿瘤细胞，重塑免疫抑制性,并刺激全身性抗肿瘤反应。溶瘤病毒单独、联合化疗、PD1/L1和CAR-T在临床上取得非常可观的效果，相信随着医学的发展，溶瘤病毒会成为肿瘤治疗甚至是治愈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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